我们的时代 Aragorn/Faramir 冷cp卖卖安利

2、

他现在必须挑起两个人的重担,一个是他自己的,一个属于那永远不会回来的哥哥。

不知手上沾满多少兽人的黑血,也不知多少战士牺牲在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中。法拉米尔在毒箭中昏沉下去,不论战果如何,他已无望了。

熊熊燃烧的火焰,父亲悲恸的目光,都在高烧中渐渐模糊了...

 

抹了抹脸上的血污,阿拉贡踢了一脚脚边肮脏的兽人。四周战火正在熄灭,满目疮痍的平原上横陈着难以计数的兽人尸体,还有人类。看着来来往往的医者抬着担架,忧愁停驻在他心中,似乎是血脉里属于努曼诺尔人的悲悯。不顾疲倦,他走向前去,想搭一把手。

“阿拉贡大人!阿拉贡大人!可找到您了,”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急匆匆地跑上来,絮絮叨叨地说:“我是医院的攸瑞丝,有两个病人急需救治,只有您能救得了他们,一个是法拉米尔大人...我想想,他现在是宰相了,可怜的孩子呀,他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死了,现在连他也快没救了......哦!还有洛汗的王女,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刚硬的女孩子,一个人打败了安格玛....”

“谢谢您了老太太,”阿拉贡打断了她的话,“告诉我他们在哪吧?”

“哦,对,在医院,跟我来。看我这记性,是来找你救人的,不是聊天的。”攸瑞丝小步快走着,阿拉贡早已走到了她前面。

“瞧您,初来乍到,对白城比我...还熟。”老妇人气喘吁吁。

“您慢慢走吧,我很快就到了。”顺应民心,阿拉贡想着。国王不是好当的,这样可以立下根基,得到民众的支持。迪耐瑟的防备他早有见识,如今新任的摄政王恐怕也不会将权力拱手让人吧。要让亚尔诺的继承权在这里有效,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
 

站在医院门外,他听到印拉希尔问道:“这场胜利的代价实在太惨痛了,洛汗和刚铎竟然在同一天失去领导者。伊欧墨继承了骠骑,但此时谁能代管王城?我们应该派人去找阿拉贡大人!”

阿拉贡推开门,开口道:“他已经到了。”对赢得印拉希尔亲王的支持,他喜出望外,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道:“不过,现在我还只是亚尔诺的登丹人领袖,在法拉米尔醒来之前,多尔安罗斯的领主应该代管这座王城。不过,我个人认为,在我们未来对抗魔王的日子中,甘道夫应该担任大家的领袖。”众人纷纷同意。

然后,甘道夫说话了:“别在门口耽误时间,眼前的状况很紧急。赶快进去吧!阿拉贡是里面的病人唯一的希望。‘王之手乃医者之手’。”

 

进入病房,阿拉贡一眼便看到昏迷的法拉米尔,他坐在床边,等待阿夕拉斯的同时,端详着面前的人。他面色苍白,毫无血色,淡金色的头发被血与汗粘着,沁凉的水珠从他高烧的额头滚落,滑下,又被及时拭干。脱下盔甲和战袍的法拉米尔,身形修长精干,绝不像一位强壮不屈的战士,盔甲里穿的深蓝色的上装绣了暗金色的丝线,如同金星闪耀的夜空,低调而高雅,勾勒出他略显瘦弱的身躯。衣袖上还有几处烧灼留下的洞,黑色边缘格外明显。

阿拉贡注意到法拉米尔的右手,细长的手指略微变形,因常年习武而生出薄茧,这是一双学者的手而非战士的,阿拉贡意识到两兄弟的截然不同。他的哥哥是勇武而决断的,弟弟却像父亲,心思缜密,意志坚定,注定是未来的宰相。

面前的人也许会成为他的对手,抑或是他的盟友。

另一张病床上的伊欧玟,情况好一些,看上去似乎只是陷入了长久苍白的睡眠中。阿拉贡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好心的肉汤,哽了哽嗓子,虽然厨艺难忘,这位姑娘依旧令他心生好感和敬佩。倔强不屈的美丽,如同贫瘠沙漠的一泓泉水,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顽强存在着,当旅人看向她时,看到的是倒映的广阔天空与苍茫草原,以及自己的胆怯和偏见。

甘道夫推门走了进来,倚着手杖。

“相信你看过他们了吧。”

阿拉贡点点头。“伊欧玟的伤势还好,体力透支;不过法拉米尔,他的情况不容乐观,阿夕拉斯拿到了吗?!”“面对病人,沉心静气,清除金钱和权力的纷扰,我希望你能做到这点。”他的养父在教他医术时曾这样说。

“伯几尔去拿了,这孩子很可靠。”甘道夫微笑着说。

“巫师难得觉得一个人可靠呀。”阿拉贡也笑了。

“这孩子是贝瑞贡的儿子,就是为了救法拉米尔,杀死了迪耐瑟的侍卫的那个人。能对自己的长官这么忠诚,也是难得。”

虽然不得父亲的喜爱和重用,但士兵们都愿意跟他出生入死。多了几分敬意的同时,阿拉贡不禁感到一丝威胁和不安。

“法拉米尔也是我的学生,虽然血统不如你高贵,但他有一种精灵的气质,有古老种族的智慧和哀伤,他对知识的渴求和精通,让我想起半精灵埃尔隆德。”甘道夫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但他的脾气太固执又太顺和,从他长大后,我就再也没看到他因为自己的私事与别人争吵过。”

“但他还是去了奥斯吉力亚斯,然后这样回来了。”阿拉贡苦笑着低头看了看。

“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,法拉米尔比他看上去坚韧得多,这也是为什么刚铎人都拥护他,在他温顺的外表下,人们能感受到他的信念和哀伤。他有治国的才华,刚铎要复兴,非他不可。”

甘道夫望着病床上的人,确定他仍未苏醒,接着说道:“得到他的支持,你才能得到刚铎的王位。为了刚铎的安全,他不会轻易真正接纳你。一旦接纳,他的忠心就绝不会变,我的忠告是信任他,一定要争取他,不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。”

阿拉贡点了点头,“瞧,伯几尔来了。”

伯几尔跑了进来,手中的布包里面装着六片叶子,“大人,这是王之剑!”他说:“但这不够新鲜,我怀疑至少是两周以前摘下来的。希望这能派上用场,大人?”看着法拉米尔的样子,他不禁开始啜泣。

阿拉贡却笑了。“这能帮上忙的!”

阿拉贡跪在法拉米尔旁边,一只手依旧放在他的额前,旁观者都可以感觉到他正陷入一场激战中。阿拉贡的脸色因为疲倦而泛灰,同时他也不停地呢喃着法拉米尔的名字,但每次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小,彷佛阿拉贡正越走越远,在遥远的异国呼唤一名迷途的旅人。

 

一个渺远的声音正在追寻着他,法拉米尔颤动了一下,睁开眼睛,阿拉贡正弯身检查着他额头上的伤,巴拉希尔之戒与他的目光接触,暗示着医者的身份。 四周环绕着亲王、士兵和市民,想必他们已经认可了登丹人的首领,那么,阿拉贡将是他要辅佐的人皇了。

“大人,是您呼唤我,我来了……王上有什么吩咐?”虽然他此前从未见过阿拉贡,但他的神情,熟悉的像多年的老友。他明白阿拉贡理解,作为暂时的摄政王,这能够安定民心。

围在四周的人们窃窃私议着:“瞧啊,法拉米尔一眼就认出了阿拉贡大人,果然是正统的人皇,眉宇之间都有王者的气概。”贝瑞贡难掩欣喜激动的心情,挤过层层人群,想凑近些:“感谢一如,你终于醒了!”

法拉米尔本想抬起胳膊,但手臂丝毫不听使唤,移动时发出钻心的疼痛,刚有血色的脸又苍白起来。贝瑞贡察觉到了他的伤痛,揪心地犹豫了一下,又默默退回墙角。

阿拉贡按住了他的手:“你很累了,好好休息一下,吃点东西,等我回来再说。”

说着,他站起身:“还有其他人需要我,先暂别了。”甘道夫也随他起身离去。

法拉米尔目送着他走到旁边女骠骑的床边,用阿夕拉斯治疗。他疲倦地闭上眼睛,开始慢慢回忆自己错过的这几天的残片。是的,父亲死了,当他看到人们同情悲悯的眼神时,就已经明白了。“而且父亲绝对不会允许登丹人给我治疗的,他会守着我。”法拉米尔自嘲地笑了笑,脑中浮现起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幕——父亲疯狂的眼神。

人们随着阿拉贡的离开,都渐渐散去了。

 

昏迷的这段时间,他发觉许多事情已悄然发生了变化。人皇归来,赢得了人们的拥戴;摄政王再也没有了,他的职权将是宰相;帕兰诺平原的战役胜利,但阴影依然笼罩;父亲去世,自己失去了仅剩的亲人。

他想起甘道夫送别时说的话:“不要因为心中的痛苦,而轻贱自己的生命,”他说:“除了战争以外,这里还有其他的理由需要你。法拉米尔,你的父亲是爱你的,他最后会明白的。再会了!”

他突然悔恨起自己的意气用事,战事仍旧危急的时刻,却躺在床上无所事事,把刚铎交给一个突然出现的继承人。在他的病房隔壁,就是受伤战士们的房间,呻吟、哭泣、祈祷、咒骂都清晰地传来,他甚至能听到血滴下的声音,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喊,这一切,他无能为力。

贝瑞贡倚在墙边睡着了,不眠不休的几天里,他已经筋疲力竭。时间在这阴暗压抑的气氛里流动,他舔着干燥的嘴唇,却不忍叫醒一旁忠心的卫士,他已经做得太多了,不顾安危救下自己,任何需求都显得过分。注视着贝瑞贡疲倦舒展的睡颜,他格外清醒地思考着,现在当务之急是找阿拉贡谈一谈,以确定未来的计划,这关乎刚铎的存亡。

 

夜幕即将降临,贝瑞贡仍未有醒来的迹象,门外的医者忙着抢救生死攸关的病人,一整天无暇顾及其他。法拉米尔不愿打扰,挣扎着起身,休养了一天,气力恢复了一点,但动作仍然艰难。他的手努力地移向床头的水杯,指尖几乎要接触到杯子的外沿,咬咬牙,用力向前,尖利的疼痛立刻从胁下传来;他的手臂猛然垂下,陶制的杯子被手指碰倒,水泼洒出来,陶杯在桌面骨碌碌地滚着。

法拉米尔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,等着那一声沉闷的破碎声。滚动的声音停止了,只听见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:“我的摄政王大人,为您效劳。”

不严肃,他在心里默默给阿拉贡记上一笔,然后睁开眼睛。

看着面前拿着水的手,“王上,您只要叫我法拉米尔就行。”他艰难地坐起身,接过完好无损的杯子,掩盖了不自然的面色。

“叫我阿拉贡好了。”他伸出手来,握了握法拉米尔在病榻上的手。“我们算是真正认识了?”

“不是早就认识了吗?”法拉米尔想起了自己苏醒时的情景,微笑着问道:“欢迎来到米那斯提力斯,伊力萨·泰尔康泰,他们口中的精灵宝石。”他低头喝了一口水,感受久违的清凉。

“您真的欢迎我吗——现任的摄政王大人?”

法拉米尔噎住了 ,不知如何回答。这个突兀的问题明显来者不善,似乎对方已经认定了自己觊觎着刚铎王位,法拉米尔顿时紧张起来。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了杯子,开始沁出冰冷的汗珠。他维持镇静地望着阿拉贡,坦然地对上了他的眼睛,虽然带着些微的颤抖和恐慌。

 

“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。”阿拉贡移开法拉米尔试图挡住的手臂,“我是你的医生,如果你不接受,那就别抱痊愈的想法了。”

“你的伤很严重,毒箭的效果还没退净,这些天,你最好呆在医院,哪里也不去。我会派专人保护你、照顾你的。”阿拉贡加重了“最好”的语气,带着威胁的意味。

“你这是想软禁我?”法拉米尔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。

阿拉贡颇有深意地笑了,不置可否。法拉米尔恐惧地感觉到,他像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,想要清除自己掌权路上的所有障碍,甚至不惜牺牲掉一切。而自己,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陷阱。

他艰难保持着不卑不亢的语气:“那你错了,我从来都没想过成为摄政王。我的哥哥有绝对的继承权,父亲也不喜欢我。但刚铎是我成长的地方,出于感情,我也想要捍卫她的美丽和智慧,我不希望白城会毁在你或我的手上。”他抬头看了一眼阿拉贡,他丝毫不为所动。

法拉米尔觉得自己动摇了,他感觉到自己冷静的外壳正在瓦解,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和阅历似乎只是伪装,只是借以换取刚铎人的信任的工具。那个人正在把自己的巨大阴影投射到每个角落,却唯独让自己看到内心的脆弱不堪。

 “至少我现在还是摄政王,我需要了解现在的情况。”法拉米尔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恳求。“我不会和你争夺,你还希望怎么样?”

 

“我从来没说过要怎样啊。”阿拉贡状似无辜地说。

法拉米尔盯着他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:“你在开玩笑吧?!” 

“别把我想的那么卑鄙,忠心耿耿的摄政王大人。不过你这么说,我的确很高兴。

我当然很清楚,战时不同于平时,如果我们之间有任何偏见,也要先保证刚铎的生存。”阿拉贡眯起眼睛,笑容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理智,多年的阅历和沧桑渐渐在他的眉头攒聚。

“我希望你信任我的能力,正如我开始信任你。从你未出生的时候,我就熟悉了刚铎的政治。奔走在外的这些年,虽然对刚铎疏于关心,但我的知识与日俱增,在荒原、森林或者是瑞文戴尔、洛汗,那几十年都在为如今做准备,为了刚铎的胜利和努曼诺尔人延续的荣光。年轻人,我们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和抱负的。”

“我已经不年轻了。”法拉米尔皱着眉头说。“我已经三十二岁了(注释1),更何况父亲总是说我少年老成,捉摸不透。”提到父亲,他的心不由地刺痛了一下。“不过,我们的确已经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了。鉴于你是埃尔隆德大人的养子,我倒愿意抱着对他的崇敬来试着接受你。”

“你的自愿退出的确给我省了大麻烦。”

“那就是我根本不想要的,不是一套说辞。”法拉米尔表现得问心无愧,他放下杯子:“如果刚铎臣服在索伦的魔影下,那我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。”

“所以我们现在要尽可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。”阿拉贡平静地陈述下去,法拉米尔能看到他的眼睛中焕发出精灵宝石的灰绿色,如同遁入了日出时树木幽深的丛林,从阴影中,能窥见胜利的光芒和希望。如今,这正是刚铎所需要的,也是他所信任的。

“我可以放弃权力,但不会逃避责任。你将领导,我将追随。愿我们不再为新的不幸疏离。”(注释2)

 

注释1:关于年龄差:年龄差不是问题,AL、AA几百年的年龄差呢。好吧,时间线上阿拉贡87岁,法拉米尔32岁,但阿拉贡的血统纯正(托老的血统论),所以寿命更长,原著里活到第四纪120年,200岁。法拉米尔卒年不详,就当做大概一百五十岁左右吧,这样算算刚好白头偕老。

注释2:出自《精灵宝钻》中,芬国昐(Fingolfin)在曼威的王座前,对费诺(Fëanor)效忠的誓言。(不要代入芬国昐在费诺死后当至高王的情节。)

未来的人皇(get到了什么):所以这句话是说你还是打算篡位喽?

小法(深沉笑):我从来没这么说过。

人皇(汗...):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......

作者(碎碎念):我只是暗示下这是个相爱相杀的故事(爬走...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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